长安韦曲老街：过客的风景，常客的心病

曾几何时，位于长安区北长安街与韦曲北街十字东南角的老街道，成了网红美食街。但它又不止美食而已——那些城中村有的，它一样不落；其他街道里没有的，它照样有。

但若去接触探索，会发现它的热闹一半都是假象。更令人唏嘘的是，它在垂垂老矣中，成为常客嫌弃的样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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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资料图】

市井繁华

偶尔路过或特地去逛一次，确实能找到人间烟火的味道：由岁月镌刻出的怡悦坊，是老街的正大门，牌楼古朴而颇具年代感。

刚到牌坊下，便能看到各类特色小吃。不论是从未停止叫卖的干果炒货，还是四季轮转的时令水果；不管是摆在推车上那精心准备的风味小吃，还是门店里不间断供应的美食，只要你去，总能找到最合胃的那款。

如果将老街道做个细分，大致能拆成三段，有三个功能区：从大门进入往北至老街北口，全是食客的天堂；从牌楼往南至南口，一半是经营着各类用品的门店，一半是由附近村民或贩夫临时摆的摊——或许，称为常驻商贩更贴切些。

另外，正街上有一个社区卫生院、两个幼儿园，街道后巷后有长安一幼和实验小学。

■ 某个早市，忙碌的街道

韦曲的老街热闹着实不假，它纵然略显老态，但仍热情地接待着每一个人。不论品尝各种美食还是淘点低价好物，抑或是买点果蔬，它总能倾囊相与，童叟无欺。

这些也是被成为网红老街的重要因素。特别是夜晚，那吆喝声、招牌灯与交谈声汇成的烟火气，甚至可以成为“繁华”。

02

热闹背后

然而，长安韦曲老街的热闹，有一半都是假象。

纳兰性德的佳作中有两句流传胜广：人生若只如初见，何事秋风悲画扇。

这很适用于老街的过客，初见者因新鲜而对老街满是欢喜，常客却因为时常经过而犯难。这里的常客，有村中的原住民与租户，有贩夫，有被动经过街道的人，特别是早晚接送孩子的家长。没有他们，老街可能要冷清些许。

作为被动从流者，老街道可谓心头牵绊。每次路过主街送孩子上学，都像是赶赴一场小劫。

■ 摄于2023年某个午后，路间设摊的推车

一大早，摆摊的人便铺满了门店前，他们沿街蹲坐，让原本并不宽敞的街道变得狭窄。但这并不要紧，最令人懊恼的，当属那些推着三轮的叫卖者，以及过街的汽车。

住在村里的年轻人赶着上班，步行或骑车送孩子的人们急着往返，那些大小各异的车辆往中间一横，路过的、卸货的、卖货的无序交错，让整条老街成了一锅粥。

■ 随拍于2022年9月，老街南口成唯一入校通道

犹记得去年有段时间，街道中段那个入园的铁门关了。街道南侧的道路，成了唯一通道。每个早晨，家长的电动车、村民的汽车、道路旁停的车，总要在摩肩接踵中，体会到被动加入热闹的怨愤。

常日清晨的老街道，有时别说电动车，就连步行都无法通过那水泄不通的逼仄小巷。在这煎熬中，时而想给孩子转学，时而期待着一场雨——因为能够稀释人群的，唯有大雨。

■ 摄于2023年6月，大雨驱散了人群

雨来了，人散了，另一个麻烦又来了。

今年的五六月，频繁的降雨清退了街道的摆摊人，也冲刷着每个家长与孩子的裤管。由于老街东边的地势略高，只要一下雨，就会从村子流向街道。而通往学校的村路，总会被雨水覆盖，裹着过往者的鞋袜，被带向另一处。雨水不关心去哪，却打乱了人的方向。

■ 摄于2023年5月早晨，不到半小时的雨已积水很深

家长的鞋袜湿了可以回去再换，孩子的湿了可能就是一天。那些在学校门口等着入校的孩子们，仍然逃不了拥挤的滋味——只是从晴日的老街，转移到了雨天的后巷。

而老街呢，如果雨下得又大又急，那很有可能成为一片“汪洋”。

■ 图源网络

这种感觉，就像某个住在大唐不夜城附近的朋友说的：千万别羡慕我住得离热门景点近，逛是偶尔，堵却是常态。

03

无人问津

老街的热闹，一半来自过客，一半来自常客；老街的心病，一半来自假装热闹，一半来自无人问津！

记得第一次路过那里时，感觉发现了个宝藏胜境：窄窄的一条街，几乎汇集了一切日常所需。但当身份转换成被动的常客后，开始畏惧这种散漫——老街因自由而热闹，但也因没有约束而杂乱。

除了北段因规划而齐整的餐饮门店，南段约三分之二的街道，都处于一种无序的状态。如果说因地势而无法解决雨天带来的不便，那原本可以规范的通行环境，不应该成为家长与孩子们开启美好一天的绊脚石。

■ 下雨送学的忙碌景象（一幼和实验小学门口）

这两个问题不算太大，也不算很难——比如早高峰禁止车辆通行、禁止贩车在马路中间设摊、完善一下排水系统，但一直存在着。此前想反映这两个问题，但不知到底由谁管辖，最终也就放下了，然而每次路过，又总不免抱怨。

后来从某次风险通告的落款中得知，该片区划归航天。从航天中路或东长安街往东上了坡，那是宽宽的马路和有序的交通，尽显新城气象，与这老街完全天壤之别。

老街需要人气，但也需要航天塬上的井然有序。

04

期许未来

当不满意的现状继续维持的时候，只能寄希望于未来。

■ 箭头所指为老街道区域，图源网络

之前看到东附近因地铁需要拆时，便把这份期待留给了老街。并非不解烟火风情，只是繁扰破坏了风景。然而，东西南北长安街十字附近已悉数拆掉，老街依然风雨不动，就像那牌坊一直矗立在那里，迎接着朝晖与落霞，泰然自若。

等不到动静的时候，由不得去问。

门店老板说：放心吧，这里不会拆的！村民说：这应该是是很多年以后的事了。至于学校，不希望被拆，也不可能被拆。

所以从目前看，期待只是单纯的期待，没有任何现实意义。

有时候在想：就这样吧！过完这个阶段就好了。但作为被动从流者，还是希望它能在现有的条件下，能变好一点。因为过客可能变成常客，常客最终会变成过客，但在成为常客的那段时间，是应该做点什么——为这片烟火繁华创造便利，为曾经的驻足留下美好回忆。

放眼西安，像这样的老街可能不多，容纳四个学校、一个社区卫生院的可能更少，那些因地势、位置等带来的利与弊，倒成了韦曲老街的特色。但不论哪里，都由往来者增加人气。

所以啊，不管过客还是常客，来者都是客。不妨多一点耐心、多一些客气、多一份理解，疏通拥堵、缓解烦心，彼此便获得更多的温暖——那才是热闹凡间最美的样子！

作者 | 陈戈 | 陕西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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